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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果香满园!开江有个高峰村

时间:2024-05-20 10:16:00  来源:达州日报  作者:林佐成   点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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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州日报
  新闻摘要:
高峰鲜果香满园
 
 
  也许去得不是时候。此刻,这个坡连着坡,坎勾着坎,从山顶一直斜斜地漫到山脚,几乎占据了半边山的硕大无棚的果园,一派葱茏、静寂、安宁。那些树和果,全都静静地立在初夏的阳光中。
 
 
  李树仿佛是园中的主人,它们当仁不让地占据着园里的大片领土,却又异常谦恭,只把那些良田沃土,大度地让给那些葡萄们、梨树们、桃树们……自己只在那些瘠薄的斜坡上,乱石纵横的旮旯里,房前屋后的石罅中,蓬松着枝丫,横着竖着,歪着斜着,由着性子疯长,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。尽管如此,它们却没忘了生儿育女,那些小汤圆似的青色李子,或傲然立于枝头,向人抛着媚眼;或悄然隐于叶丛,兀自铆足劲猛长。
 
 
  葡萄无疑是园中的地主,因了其他果树的容忍,它们一片紧连一片,毫不客气地霸占着果园的平坦处。这些葡萄藤,黑咕隆咚着一截身子,歪斜、扭曲着,攀爬上高高的木架,然后将枝枝叶叶铺展开来。那蓬蓬勃勃的叶片,昂扬着头颅的触须,在初夏艳阳下,闪着诱人的光泽,远远望去,片片葱绿就像织就了一张硕大的绿毯。绿毯下的葡萄们却很乖巧,这些小指头粗的翠色精灵,或懒懒地趴在木架上,或怯怯地躲在青枝绿叶间,挨挨挤挤中,堆堆叠叠下,一嘟噜一嘟噜,抱成一团团,凝成一串串,直晃人的眼。
 
 
  间或,也有那么一两畦梨树,点缀于园中,大汤圆似的褐色梨子,缀满枝头,煞是惹人爱。倒是紧靠山脚那一大片斜坡,密密麻麻全是矮矮墩墩的油桃树。树上的油桃多已采摘,偶尔也有三两个青里带红的油桃,躲在绿叶丛,向人眨着眼。至于那成坡成片的柑橘树,显然还没有在春的睡梦中彻底醒来,只是呆愣愣地杵在那里,一簇簇,一蓬蓬,在阳光下泛着翠色。
 
 
  打量着这茫茫无边的果园,和这些树、藤上挂着的果子,仿佛间,那一颗颗青色的李子已经橙黄,一串串翠色的葡萄已变得紫红,一个个褐色的梨子正摇摇欲坠。一种丰收的喜悦,涌动着,弥漫着,果香扑面而来。
 
 
  曾几何时,这个土质贫瘠靠天吃饭的山区,因干旱少雨,人多地少,即使土地承包到户,大家精耕细作,人们也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。后来,一个名叫廖灿位的当地能人,偷偷引进了葡萄栽种。从此,山区的种植结构悄然调整,贫穷的面貌悄然改变,数年之后,偌大的山区,竟变成了一个瓜果飘香的果园。
 
  不知是谁,第一个发现了廖灿位的秘密。他收获葡萄时洋溢在脸上的笑容,是那么灿烂;他捏着用葡萄换来白花花钞票的模样,是那样喜悦与开心。它们就像一幅幅剪影,定格于他的脑中,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在梦想,自己是否也能像廖灿位一样,用葡萄换取白花花的钞票,用葡萄改变拮据的经济。于是,他也学着廖灿位,偷偷从外地买来巨峰、龙眼,买来更高产的优质葡萄;他也效仿廖灿位,钻进葡萄园,剪枝、施肥、喷药。于是,更多的当地百姓学着他的样,不但把葡萄请进菜园,更是把李树、桃树、梨树……请到房前屋后,请到田边地角,请到荒山野岭。不知不觉中,先前光秃的荒野,开始长出苍茫的嫩绿;昔日瘠薄的土地,开出五彩斑斓的花朵。
 
  廖灿位是好样的,他不但率先将葡萄引进山区,从而给当地产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,他更对当地气候、地形了然于胸。高峰村地处半干旱山区,光线充足,日照时间长,适宜水果生长。同时,这个四面环山的低矮处,就像一个摇篮,将果树们紧紧护在胸前,即使碰上狂风呼啸,扬花的果树,也依然能安然授粉。由此,高峰的果子,个大味甜,一口下去,饱满的汁液犹如充沛的乳汁喷射,让人满口生津;由此,当地果树几乎不存在隔年结果的现象,即使刁钻的李子,也总能岁岁年年地缀满枝头。
 
 
  自然,果子成熟的时节,成了高峰最欢快、最喜庆、最热闹、最喧嚣的时节。那时,果农们挎着篮,提着筐,背着背,在果园里穿梭往来,在果树上攀上爬下,大呼小叫中,只觉得满山满坡都是人,漫山遍野都在欢笑。果子吸引着水果贩子们,他们牵着线线地涌进果园。在讨价还价中,在白花花的票子翻飞中,新鲜的果子已装满筐,上了担,它们犹如待嫁的女儿,披红挂绿地踏上了远行的征程。然而,高峰的果子实在太多,许多时候,果农们还得亲自为它们找出路。据村民介绍,20世纪90年代,因公路不通,为及时处理熟透的果子,果农们除了积极找水果贩子销售,还常常肩挑背磨,将一筐筐水果送往遥远的县城销售。那些年,村里那些壮实的汉子,健壮的女人,哪一个不曾担着大筐小筐的水果,打着手电,咯吱咯吱地走在黑黢黢的山路上?哪一个不曾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,叫卖着高峰的水果?
 
 
  果园改变着高峰村。随着乡村公路的拓宽、加固,便民路、产业路的相继建成,高峰构建起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。果子成熟时,那些外地来的水果商,开了大车小车,一头扎进果园,商定好价格后,便指挥着手下人,或采摘,或打包,将大筐小筐的水果搬运上车,然后风驰电掣地将它们运往万州,运往重庆,运往一切需要的地方。果子撑起了山里人的钱袋子,撑直了他们的腰板,撑亮了他们的嗓门。许多通过种植果树走上致富路的山里人,将新房买进了县城,甚至买到了更远的重庆、成都。那些依旧守着这片青葱与翠绿的山里人,也将过去破旧的砖瓦房变成了小洋楼。因为果园,高峰人特别眷恋土地,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土地撂荒,哪怕最瘠薄最瘦小的土地,都要栽种上这种花那样果;因为果园,高峰的炊烟依旧在袅袅升起,高峰的土狗依旧在汪汪汪地狂吠,高峰的公鸡依旧在喔喔喔地打鸣……
 
  当初,山里人跟着廖灿位种植果树,本只是想着增加收入,改善自己的生活。不承想,多年后,这些果树不仅成了当地人的摇钱树,更以其宏大的规模,磅礴的气势,绚丽的花朵,催生了乡村旅游,让高峰成了网红打卡地。阳春三月,一辆辆外来小车驶入高峰,这些红男绿女,扛着长枪短炮,举着华为小米,钻进那一坡坡,一片片,或莹白如雪的李花、梨花,或粉红璀璨的桃花丛,在咔嚓咔嚓声中,秀一把妩媚,品一品芳香。那份自得与满足,那种美妙与闲适,岂一个好字了得?
 
  高峰村,鲜果满园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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